中國日報網(wǎng)6月2日電 ?《紐約時報》撰寫文章,在得克薩斯州尤瓦爾迪屠殺兒童事件兩天后,布法羅種族主義屠殺12天后,佛教布教師韓晨星(Chenxing,Han)講述了一個佛教寓言。韓晨星帶著一群高中生去馬薩諸塞州參觀一座泰國寺廟,他邊開車邊回憶說,曾經(jīng)有個男人被毒箭射中。箭穿透了他的身體,男人要求得到答案。這是什么箭?箭是誰射的?這是什么毒?箭上有什么羽毛,孔雀的還是鷹的?但是,韓告訴他的弟子,所有這些問題都沒有抓住重點。重要的是拔出那毒箭,處理傷口。
最近幾天,人們發(fā)現(xiàn)美國的內心深處有一支箭。尤瓦爾迪19名小學生和2名教師被射殺,以及一名沉浸在白人至上主義意識形態(tài)中的槍手在布法羅一家超市殺死10人,將這支箭暴露了出來。美國是一個在大規(guī)模槍擊事件后學會忍受的國家。
其他箭頭也已融入美國日常生活,美國已有超過100萬人死于新冠,這是一個曾經(jīng)難以想象的數(shù)字。該病毒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美國第三大死亡原因,即使這是世界上醫(yī)學最先進的國家之一,而且有疫苗可用。
濫用藥物死亡人數(shù)的增加,再加上新冠,導致美國的總體預期壽命下降到二戰(zhàn)以來的最低水平。警察對手無寸鐵的黑人男子的殺戮在人們發(fā)誓改革后仍然長期持續(xù)。
災難如山,以及不知如何戰(zhàn)勝災難的僵局,讓我們看到美國在一些基本問題上苦苦掙扎:作為一個國家,它對這種恐怖的容忍度是否增強了,在一個事件發(fā)生后,撣掉身上的灰塵,面對下一個事件的來臨?它有多重視一個生命的價值?
然而,現(xiàn)在每場危機似乎都沒有讓國家集體悲痛并采取集體行動,而是讓這個國家更深地陷入分裂,并為如何應對而爭吵。
亞利桑那州大學臨床心理學和精神病學副教授瑪麗·奧康納(Mary O’Connor)專門研究大腦和悲傷之間的關系,她表示,人類大腦在親人死亡時的哀痛不同于在我們不認識的人死亡時的哀痛,并且,在危機中,哀痛不是我們唯一的感覺。
她說:“你不能低估對歸屬感的需要?!彼f,當可怕的事情發(fā)生時,人們想與他們的“內群體”(in-group)聯(lián)結,即他們覺得自己所屬的群體,這可能會將人們推入派別陣營。
近幾十年來,美國人一直生活在歸屬感下降的時代,因為人們對宗教組織、社區(qū)團體和機構的信心普遍下降。她說,珍視生命和努力修復意味著走出自我,以及走出自己的群體。
“這需要團結行動,”她說?!皢栴}的一部分是我們現(xiàn)在分歧很大。”
生命的珍貴性問題出現(xiàn)在美國一些最激烈的討論之中,比如關于墮胎的討論。成百上千萬美國人相信,推翻羅訴韋德案將提升生命的價值。其他人則認為這會貶低女性生命的價值。
美國文化常常把個人自由置于集體需求之上。但歸根結底,人類生來就是要關心他人,而不是回避他人,圣公會牧師辛西婭·布爾喬(Cynthia Bourgeault)說。當陰云籠罩緬因州的春日,她反思了無數(shù)的危機。
“人類為意義而生,”她說。“我們擁有很大很大的靈魂。我們?yōu)榭犊?,我們?yōu)橥槎?。?/p>
她說,阻礙我們正確評估生命價值的是“我們與死亡之間非常非?;靵y的關系”。
她說,在美國,對死亡的否認已經(jīng)達到了一種極端的形式,許多人只專注自身,以此逃避對死亡的恐懼。
這種恐懼切斷了“所有的良知、共同利益和共同行動的能力”,她說?!耙驗闅w根結底,我們已經(jīng)變成了只顧拯救自己的生物,我們拯救自己的方式似乎是壓抑和分離?!?/p>
在對槍支暴力的容忍度方面,美國堪稱異類。大規(guī)模槍擊事件的發(fā)生率和嚴重程度在全世界都無與倫比,只有戰(zhàn)爭沖突地帶除外。
美國“對暴力情有獨鐘”,菲利斯·謝潑德(Phillis Sheppard)說。她是范德堡大學詹姆斯·勞森非暴力運動研究所的負責人,該研究所以民權運動領袖小詹姆斯·勞森牧師的名字命名,1960年,他因在午餐臺靜坐中扮演的角色而被大學開除。
她說,在美國,暴力幾乎是生活的正常組成部分,珍惜生命就意味著需要不斷追問:我今天如何致力于非暴力行動?她說,這也意味著放棄一些東西——許多人認為自己是非暴力的,但卻在娛樂活動中消費暴力?!皯撟屛覀兏械娇謶值膯栴}是,怎樣才能讓我們集體實現(xiàn)這種改變?”她說。 “也許這是我們畢生的工作,”她說?!耙苍S這是我們作為人類的工作?!?/p>
當前美國前桂冠詩人特雷西·史密斯(Tracy Smith)聽說布法羅和尤瓦爾迪的槍擊事件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對“這些可怕的人”感到極度憤怒。她說,我們很容易沉浸在那種感覺之中,甚至被鼓勵陷入這種感覺,把那些人當做“瘋狂的異類”?!暗斘衣M行反思的時候,我意識到在我們的文化里有某種活躍的東西傷害了那些人,”她說?!安还苣鞘鞘裁?,它正在傷害我們所有人,我們都容易受到它的傷害,它對我們產(chǎn)生了某種影響,不管我們是誰?!?/p>
在哈佛大學的畢業(yè)典禮上,她朗誦了一首詩。這是對歷史的反思,對我們生活中暴力的反思,對這個時代要求的反思,她說,在這首詩中,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但這也是她對學生們的一個愿望。近年來,很多人要面對很多事情,生病,照顧家人。
“我希望你們能活下來,”她說?!拔蚁M銈兊纳眢w不受侵犯。我希望地球不受侵犯。這是一個愿望,或是一個祈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