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1981年,龍安志(Laurence Brahm)以大學交換生的身份第一次從美國來到中國,此后近40年的時間里他一直在中國生活和工作,他是律師、作家,同時也是喜馬拉雅共識機構創(chuàng)始人和中國與全球化研究中心高級國際研究員。他講述了他自己的故事,以及中國改革開放40年的發(fā)展歷程。
自2018年5月24日起,中國日報網(wǎng)每周四刊發(fā)一篇連載文章,講述龍安志眼中過去40年中國發(fā)生的巨變,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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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安志(右數(shù)第二位)與南開師友 (圖片來源:中國日報網(wǎng)) |
前來圍觀的中國學生中有一個叫曲健雄的藝術生,他在中國學習藝術,這一點讓我非常感興趣,我們聊了很多。我本身就是一個熱愛藝術的人,在紐約長大也讓我有機會接觸眾多博物館和畫廊。
后來有一天,他約我騎自行車去湖邊見面。我遠遠看見他在揮手,示意我騎車跟上他。我們沿著一條泥濘的小路騎行,在一間破舊的棚屋門口停了下來。突然,棚屋旁的陰影里鉆出了幾個人,把我推進一個房間里。屋里音樂很吵、燈光昏暗,但可以清楚地看見四面墻壁上都懸掛著畫作,大多數(shù)是法國印象派風格。
曲健雄看我滿臉狐疑,于是低聲告訴我這些人都是藝術系的學生,他們想要聽聽我這位“外國藝術評論家”對他們畫作的“點評”。無奈之下,我只能建議他們把房間里的燈打開、把音樂關掉,讓我好好看看這些畫作。但曲健雄搖了搖頭,他解釋稱之所以這么做是擔心警察會發(fā)現(xiàn)我在這里。當時,中國老百姓與外國人的接觸受到限制,在藝術這個話題上的限制尤甚。
看到這些中國的藝術系學生“復制”西方畫作,我感到有些苦惱和不解。中國明明正處于改革浪潮的尖端、正在推進改革開放這場重大歷史性變革,他們?yōu)槭裁催€要描摹法國鄉(xiāng)間的風景呢?他們?yōu)槭裁床粡闹袊幕飳ふ覄?chuàng)作靈感?因此,我建議他們在學習西方繪畫技巧的同時融入中國的意像。
后來,我和曲健雄經(jīng)常見面,他帶我去一些藝術家的家里,讓我看看這些地下先鋒人士如何進行當代實驗性藝術創(chuàng)作。
離開南開大學后,多年來我一直與曲健雄保持聯(lián)系。上世紀80年代,我經(jīng)常幫他在紐約買一些藝術書籍,但到了90年代,這些書在北京就都能買到了。還記得有一個周末,他來北京說帶我去一個舊廠區(qū)改建的藝術區(qū)逛逛,那里后來發(fā)展成為著名的“798藝術區(qū)”,是北京藝術活動的商業(yè)中心。我無法理解某些西方媒體為什么會說北京缺乏創(chuàng)新、缺乏創(chuàng)造力。在我看來,北京隨處充滿活力與創(chuàng)意。
2017年,天津知名藝術家、南開大學東方藝術學院前院長曲健雄與中國著名藝術家岳敏君,在天津美術館聯(lián)合舉辦了一場展覽。天津美術館臨湖而建,建筑外觀極富藝術氣息,毫不遜色于我在歐美到訪過的任何一座文化藝術中心。
回想起在南開大學的那段時光,我從未想到過40年后這些藝術家的畫作和雕塑作品會在蘇富比拍出幾百萬美元的天價。
(翻譯:諶融)